黄河滩区老支书的眼泪

   2019-08-26 大众日报120
核心提示:1855年,德国学者魏尔肖提出“一切细胞来自细胞”的论断,开启了细胞病理学时代。这年7月,600年夺淮入海的黄河突然在兰考铜瓦厢决口改道,由东南向东北急转至山东入海。黄河两岸的居民就像一个个细胞一样,在频繁的水患浸泡中艰难度日,东平县耿山口村就是其中的“细胞群落”。受惠于党的好政策,率先在全省整体搬迁,望着乔迁新居的人流、车流,老支书耿进平腮边的泪一直在流……

  1855年,德国学者魏尔肖提出“一切细胞来自细胞”的论断,开启了细胞病理学时代。这年7月,600年夺淮入海的黄河突然在兰考铜瓦厢决口改道,由东南向东北急转至山东入海。黄河两岸的居民就像一个个细胞一样,在频繁的水患浸泡中艰难度日,东平县耿山口村就是其中的“细胞群落”。受惠于党的好政策,率先在全省整体搬迁,望着乔迁新居的人流、车流,老支书耿进平腮边的泪一直在流……

  我们第一眼看到他,强烈的直感是,他当过兵。“我1969年入伍,炮兵,在烟台的牟平,服役6年多。”说话干脆利落,军营锤炼的痕迹抹也抹不去。10月23日上午,67岁的耿进平在耿山口社区服务大厅给我们讲“细胞迁移”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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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搬迁那天,老耿站在广场的旗杆下看着车队慢慢驶入社区,就那么一直站着,直到最后一辆车进来,泪水一直溢出眼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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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村里的大小事,都要征求村民意见。

  突然听到一声毛骨悚然的怪叫

  耿进平当兵之前,就没在床上睡过觉,全家人挤在一个砖头垒成的土台子上。为了生计和母亲拉车往船上运石灰,由于年龄小身子单薄,一次运输中没扶好车把,连人带车都落入了黄河里,被救上来时已奄奄一息,至今右腿膝盖下还有疤痕。

  回忆起1958年的那场大水,耿进平依旧唏嘘不已。当年他只有七岁,住在张亥村的姥姥家里,熟睡中,他被一阵阵惊慌的喧嚣惊醒。姥爷把他放在水缸里,老人站在水里,把他“渡”到了高坡上。他记得那一年墙倒屋塌,淹死了许多人。三年后的1961年,又是一场大水,村周围的水深达7到8米,水中能行装有三个桅杆的大船。

  1982年的一天,耿进平和一个村民正与老支书在村里边走边聊天,突然听到一声毛骨悚然的怪叫,循声望去,视线所及处有高五六米的水头,像怪兽一样地叫着,水头转着圈打着滚往前冲。他们拔腿就跑。“老支书年龄大跑得慢,急得在后面大骂,你们只管自己跑,不管我的死活了!俺们听到了,又掉头跑到老支书身边,架着他的胳膊奋力向前跑,眼看着跑不过水的速度,就转向侧面往山坡上跑,洪水从脚下呼啸而过。我们在山坡上闷头坐了一个多小时,谁也不说话,一根接一根地吸烟。”耿进平笑着回忆,眼角却是晶莹的泪光。

  村民耿忠坦回忆说:“1982年,洪水说来就来了,四五米高的浪头翻卷着往前冲,墙倒屋塌,当时人都吓傻了。我哥哥耿忠龙正在地里收地瓜,来不及躲避,被洪水卷走了。”

  吴秀菊今年七十多岁了,她的娘家在河南同处于黄河滩区的一个村庄。嫁过来之前,媒人向她保证,婆家是最安全的。她嫁了过来,才知道,不定时来袭的水患是最可怕的。“有一次,洪水冲进了屋子,涨到胸口这个位置。我抱着铺盖卷不撒手,眼看着黄河水把泥沙和水蛇一齐冲进屋内。要不是村干部赶过来拉走了我,我早就被冲走了。”

  “洪水过后,沉积的泥沙跑水漏肥,俗称‘白糖土’,根本不长庄稼,大风一刮,尘土飞扬。同时,为避水患,房子盖得一家比一家高。”耿进平说。

  为躲避水患,村民盖房要先垫一个高高的房台,房台四周石头垒砌,中间夯土填实,往往是竭尽所能地垫高、再垫高,建房成本是滩外的两倍还多。成本高,冲塌再盖,一辈子往往要建好几次房子。很多人家,直接把房子盖在山坡甚至山顶,生产生活非常不便,更谈不上致富发家。

  “不搬出滩区,我死不瞑目”

  在牟平当炮兵,老耿练就了一身硬骨头,却没学会牟平话,出口还是东平腔。按老耿的说法,东平话带着股黄河冲劲儿!

  1985年底,老支部书记耿忠为顶着寒风来到银山镇政府找到耿进平说:“进平,我岁数大了,干不动了。村里不能没有当家的,我思前想后,数你合适,跟我回村吧!”

  耿进平退伍后,在银山镇人民公社、物资站等岗位干了9年,工作熟门熟路,正干得顺风顺水呢,回村当支书?

  迎着老书记那期望的眼神,还有满头白发和岁月深刻的皱纹,耳畔回响着那恳切的话语。耿进平答应试试。老书记粗糙的大手握过来,一字一句地说:“不是试,实打实地干吧。还有啊,你要领着大伙搬出滩区,不搬出滩区,我死不瞑目啊。”滚烫的嘱托,烙铁一样,烙得耿进平心气难平。

  彻夜难眠,他发下宏愿,搬出滩区。

  可搬家靠啥?得有钱。耿山口、耿山口,山就是出口,山就是活口,山就是突破口,山也是进钱的口、致富发家之口。

  村里的大山盛产青石,是优质的建筑材料,而鲁西南和豫东一带平畴沃野,建材市场需求量极大。做山的文章,他带领乡亲们,开石子厂、石灰厂,呼啦啦,以股份制形式在村里一下成立了7个石灰厂、3个石子厂,村民入股率达到60%。

  厂子建起来了,效益却不大。“分析原因,人家烧灰技术改进了,别人的石灰厂一斤煤能出七八斤石灰,村里的一斤煤却只出四斤多。”耿进平说。

  “耿进平把钱都贴山上了,揭也揭不下来。”一时间村里风言风语,没入股的群众说起风凉话,入股的群众嚷着要退股。

  为解决亏损问题,耿进平三番五次到梁山县请教能人。后来,村里高价请来一名叫张和合的师傅指导生产,于是效益一路飘红。村里规范了厂子管理,成立了股东大会,吸引了更多村民和能人入股,股份制搞得有声有色。当时耿山口加入了中国石灰协会,在周边建筑材料市场很有名气。

  1990年前后,耿山口村已远近闻名。“当时村里饭店就有10多家,还有汽车修理厂、加油站,周边村庄在耿山口干活儿的有1000多人。”耿忠皎自豪地说。

  然而,2007年,石子、石灰市场价格走低,整个行业都变得不景气,耿山口村山石企业亏损严重。“因为价格低,每个厂的石子、石灰都堆成了小山。”耿山口村会计耿进领说。

  村民着急,耿进平也急。他心里急,不到一月竟瘦了10多斤。但在老少爷们面前则显得异常镇静,他知道,他心不能乱,再大的难题,也得自己顶着,当过兵的人,哪能轻易言败!

  除了转型,没有出路!

  多年的山石开采经验,完备的机器设施,成熟的销售网络,让耿山口村很快在外占有了一席之地。耿山口人先后在东平县老湖镇梯门镇旧县乡,肥城市、宁阳县、长清区建立企业。

  几年时间,耿山口村通过股份合作引进了欧雷航空运动器材研制公司,成立了温佳建材科技有限公司、长宏制衣有限公司、健承生物制品有限公司、银河浮桥、银都宾馆等企业。

  但一次创业、二次创业的磨砺,都没有磨砺掉老耿搬迁梦的一丝一毫,这个梦,随着年龄的增长,越来越想圆。

  有时候,老耿爱在深夜里,一个人在黄河边溜达。

  “俺就想找个地方落脚,作难啊!”

  一个村的搬迁,不是一家一户,往哪搬?哪里是新家?老耿想得脑门都要沁出血珠儿了。

  1990年,他听说郭楼村在政府的帮助下已经搬迁了,更加坚定了搬迁的信念。每次镇上调来新的书记和镇长,他都在第一时间跑到镇上,求领导帮忙的第一个事就是给他们一块地。

  镇领导跟他谈话:“老耿啊,你心知肚明,郭楼村之所以能尽早搬迁。是因为郭楼村很特殊,该村的地势太低,每次发大水,持续两三年水也无法退去,村民们都被围困在村里出不了门,出门需要用船摆渡,根本不能正常生活劳动。你们耿山口,条件好多了啊?”

  老耿说:“领导还是再想想办法。”

  让领导想办法,首先得自己想办法。耿山口村附近的几个村,因有一部分地在滩区外,老耿就去找人家商量看看能不能和他们换地。耿进平和远离黄河的某村书记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,有话也好说,在换地协商的过程中,明明某村的地不如耿山口村的地肥沃,只因他们的地在滩区外,耿进平说愿意一亩换一亩,并且每亩再补贴3000元,还承诺如果滩区内的地被黄河水淹了,他们还赔偿所有损失。可人家不同意,耿进平就把补贴款增加到6000元,他们同意了,可签合同前又反悔了,耿进平只好把补贴款提到一万元,反复商量,那个村不断加码,补贴款从一万元涨到一万五千元,直至最后涨到三万元。终于同意了,可几天后依旧反悔,不肯签下置换土地的合同。耿进平急了,向那个村支部书记发火:“你干脆说不同意换就算了,你耍我玩呀!”而那个村书记接着道歉说:“你别生气!换地这个事儿我做不下来,跟你多要钱以为你就不换了。”

  和这个村没有换成地后,耿进平又陆续和附近的其他几个村协商过,努力了几年也没有换成一块地。

  “哎呀,俺就想找个地方落脚,作难啊!”老耿说,他一肚子的苦水。

  搬不动的“乡愁”

  2000年,银山镇为了安置黄河滩区村庄的群众,在黄河大堤外盖了一片新房子,希望地势比较洼的村庄群体先搬出来,但有些就是不愿意离开旧村,房子剩下一百多套,银山镇背上了经济包袱,“当时镇上的党委书记知道耿山口村条件比较好,一直找我,希望我们能把房子接过来。”

  耿进平被说服了,自己也有了新一步的打算。“我召集村两委开会商量,把村里的一块区域的这一百多户搬过去。就在搬出来的地方开个石灰厂。”

  没地搬的时候,想搬,一霎搬晚了,都不行;可是临到真要搬家了,又故土难离。有的群众思想工作难做,他就一家一家找,做不通工作再通过亲戚朋友去劝说。最后,依然剩下九家就是不搬。让耿进平印象深刻的是,“有一位村里的老人甚至给我跪下了,他说‘我生在耿山口,长在耿山口,死也想死在耿山口’。”

  不愿意搬的人家去镇上去县里、市里上访。看到群众闹得凶,镇领导赶紧安抚。“群众的意愿我们充分尊重,耿进平来硬的,镇党委就撤了他。”没成想此话一出,有人还不愿意了。“不搬归不搬,书记不能换,换别人不见得干过他。”

  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,但老百姓不买账。老耿开始反思。在搬迁中,确实有实际问题,新村规模有限,只能容纳少部分村民,你说,大家祖祖辈辈在一起,突然就分了出去。哪能习惯?人又不是棵树,搬不动的“乡愁”啊。

  从那时起,耿进平就有了个想法。“要富大家一起富,要搬大家一起搬,耿山口村不能散。”

  大喜过望,撞了人家的新车

  2015年,为确保黄河滩区群众安全,山东省开展迁建试点,对滩区群众给予重点扶持。试点指标,一个给了鄄城县,一个就给了东平县。东平县的指标,选了俩地方都没搞成。老耿找到领导说,“把试点给俺们吧,只要给解决土地问题,其他的事儿不用你管,群众工作我去做。”

  “有一天我正在村里开会,接到县领导的电话,说搬迁指标经过领导反复研究,决定给我们村。放下电话,我激动万分,一路小跑赶到停车场,想尽快开车去县里签协议,停车场很宽阔,原来是个篮球场。我倒车时却撞到了停在后方的一辆新车上。我从1978年学会开车,已经有近40年的驾龄,从没有发生过剐蹭事故,而今天在篮球场那么空旷的地方却撞了人家的新车。”谈起这事,耿金平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。

  2015年10月31日上午,山东省黄河滩区居民迁建试点工程启动仪式在耿山口新选村址举行。“新村”安置点确定在银山镇政府驻地,220国道以东。

  能耐,就是能耐得住烦

  恰在此时,省委组织部牵头的省派整体脱贫“第一书记”工作队进驻东平县。“第一书记”工作队联系协调省、市、县对口部门帮助解决社区建设和实施搬迁中存在的问题。与此同时,东平县委县政府成立了“东平县黄河滩区居民迁建试点工程领导小组”,由县委书记亲自挂帅。

  在耿山口村居民搬迁迁建项目上,有两个人不能忘记,一个是“成方连片党建扶贫整体脱贫东平第一书记工作队”队员、省发改委的徐洪,一个是东平县发改局副局长孙允建,从前期调查、到做群众工作、再到跑手续、盯项目,哪一个环节都少不了他们。

  耿进平说,在这些流程中,办手续是“最艰难的”。从确定了耿山口村的指标之后,耿进平就陪着徐洪、孙允建等开始了村里、镇里、县里、省里四头跑的日子,项目所需要的所有手续都要按要求办理。最难的当属办土地手续,过程很曲折、复杂,光省里的国土资源厅,就跑了许多次。“这个过程十分漫长,因为手续牵扯到三四个科室,都需要签字。所以要不断进行沟通、协调,等待的时间比较长。”

  而最困难的不仅如此。作为2015年国务院重点督导的项目之一,国家要求12月31日前必须完成当年投资计划的90%以上,而划给耿山口村的钱11月18日才到账。许多手续都没有跑完,方案计划也都没有细化,很难短时间内达到国家要求的90%以上的投资进度。

  能耐,就是能耐得住烦,只要是为了搬迁,多大的委屈都能承受。“我就是转着圈儿给你磕头,都行。跑手续正常需要400天,而我们4个月就跑下来了。”

  “民心积累”

  在搬迁房建设中的一年零九个月期间,耿进平带领村委班子成员每天都加班加点地干,他把村委成员分为三个班子,一个负责社区建设,一个负责组织村里的正常工作,一个负责复垦。

  2015年8月8日签协议前一天,县委书记一天给项目负责人打了三次电话,领导最担心的是有人不签协议,因为只要有一户不签就会影响整体的搬迁计划。

  签《搬迁协议》那天夜里,老耿睡得特踏实。他说:“我们决定早晨6点开始签,想不到5点刚醒就接到了村主任的电话,请示说,别等6点整了,马上开始吧,一到场,村民们最早的夜里12点就已经开始排队了,现在密密麻麻的长队足有600多人。”老耿接完电话后立刻跑到村照相馆,请摄影师去现场拍下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幕。当天中午已经有75%人签完协议。晚上9点,全村783户全部签完。

  县领导悄悄问老耿:“你和我说实话,你们是一天签完的吗?”耿进平回答:“咱是学‘毛选’长大的,不可能撒谎的。”说这话时,老耿挺着胸脯,感到无比骄傲。

  事后,耿进平分析说,村民们的心这样齐,是党支部、村委会长期在群众中的民心积累,你只要给群众干好事干实事,让群众得到实惠,群众就会支持你,拥护你,赞成你。

  房屋丈量,也是个非常棘手、非常敏感的事儿,闹不好就会激发矛盾。

  在全村房屋丈量动员会上,老耿表态:“在我的房屋丈量数据上再减去5公分(厘米),其他村两委干部根据自己情况作决定,但至少保证自己的房屋丈量不多一厘一毫。”

  在儿子面前,忍不住落泪

  在耿进平的记事本上,列了6条“社区建设成功的标志”,其中一条是“做到平安、和谐、文明搬迁,保证困难群众住得上房、住得起房”,要做到这些,并不容易。

  为保障资金,他们借助财政、银行、土地增减挂钩、群众自筹等途径,多方筹措。根据预算,有4000多万的缺口需要村级自筹。为减轻群众负担,耿进平毅然捐赠1000万元,这也是他几十年来最大数额的一次性捐赠。

  他作出这个决定时,先和妻子商量说,搬迁是他多年的梦想,现在即将变为现实,可是现在遇到了困难,我想咱们自己拿些钱解决眼前的困难。妻子理解他,问需要拿多少。他想了一下说,大概得600万以上。妻子说,这么大的数目是不是应该和儿子商量一下。

  耿进平开始不想和儿子商量,42岁的儿子在海南做生意,有次资金紧张了向他要20万,他这个当爸的都要细问。他担心儿子不会同意。

  恰好,儿子从海南回来了,他拐弯抹角地和儿子交流。儿子感觉到父亲有事说,就问,爸爸你有啥话直接说吧。耿进平说:“你可能不大了解爸爸,我这么多年只想做一件大事,就是把全村都搬出滩区,现在政府帮助我们,我就要成功了,可是现在资金遇到了困难,可能需要600万到1000万元。”

  儿子说:“爸爸,也许几年前我想不通,现在我理解你。”

  耿进平听到这话,瞬间泪流满面,他激动地对儿子说:“你长大了,成熟了,知道为别人着想了。”

  老耿盯着乔迁的人流,泪又流下来了

  耿山口新社区按抗8级地震设计,选聘了20多名群众代表和监理单位组成监督小组,24小时巡检,所有建材,从进场到实验室检测,全部在监督下完成。经过两年施工,新社区31栋砖红色洋房,拔地而起,服务中心、物业公司等一应俱全,统一装修完毕,群众置办点家具,即可入住。

  2017年10月15日,是鸡年的八月二十六,村里定在这天的6点开始搬家。“挑个带‘六’的时辰,六六大顺嘛!”老耿说。那天清晨四点钟,耿山口村的人就按捺不住了,老少都起来了,都在忙活,打包的打包、装车的装车,老奶奶忙着烧香磕头,嘴里嘟嘟囔囔,声音都压得很低。从灯影里,老耿能看到村民都带着笑容。

  6点钟,一阵鞭炮声响彻天空,唢呐声、锣鼓声随之响起,各家各户搬家的车辆,排成绵延5公里的长龙,向新社区进发。

  在新社区,欢迎的锣鼓敲起来,开心的舞蹈跳起来。搬迁那天,老耿站在广场的旗杆下看着车队慢慢驶入社区,就那么一直站着,直到最后一辆车进来,泪水一直溢出眼眶。

  “历朝历代都没有做的事,共产党帮着我们做了,”耿进平说,“我们不是逃离黄河,而是要更好地利用黄河。我们村搬迁,是我这辈子干的最高兴、最满意、最正确、最值得骄傲的事儿。”

  10月23日下午,我们来到耿山口村的老村,这里正在复垦。在村头靠近黄河的沿岸,有两棵小杨树苗,那是两年前的春天,村民战继梅和吴秀菊两位老姊妹种下的,在她们看来,住进了楼房,不用再担心每年秋收后的汛期,但对这片给予她们大半辈子记忆的土地,依然让人牵挂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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